Haru Hana

【TURN　OFF】　2002 Summer Am 00:25

23:59電子時鐘所顯示的時間，「答」的一聲，電子鐘的時間跳動一下變成00:00。
於是，所謂的今天變成昨天，原來的明天變成今天，該把握的現在變成不能挽回的過去，不可預知的未來卻又變成茫然的現在。就是這樣。時間不過是「答」的一聲罷了。而生命也只不過是存在時間縫隙中逐漸流逝的液體而已。


【TURN　ON】　CD player ＃05：1979

shakedown 1979, cool kids never have the time
on a live wire right up off the street you and i should meet
junebug skipping like a stone
with the headlights pointed at the dawn
we were sure we'd never see an end to it all
and i don't even care to shake these
zipper blues
and we don't know
just where our bones will rest to dues i guess
forgotten and absorbed into the earth below


【TURN　ON】　FM 104.9　Volume 09

「各位晚安，您現在收聽的是警察廣播電台，另類的夜晚。我是主持人胡效華。嘿！可不是胡笑話噢。今天，您的心情好嗎？今晚，我們的好朋友志新也在這邊與大家共渡兩個小時另類的夜晚。志新，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各位晚安，我是志新。」
「志新啊，你那首日記實在很多聽眾都非常喜愛，今天節目一開始就來替我們再唱一次吧。」
「好的，沒問題。唱幾次都可以。」


【TURN　OFF】　1999 Summer Am 01:37

「假如，我是說假如……」
「嗯？」她懷疑了會兒。


【TURN　ON】　FM 104.9　Volume 18

「聽了剛剛的歌曲，會令您想到些什麼呢？等等我們會開放Call In，歡迎您撥電話進來與我們聊聊。志新啊，你在什麼心情下寫這首歌的？實在滿令人感動的噢。」
「寫這首歌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關於記憶……」
「那麼一定是非常深刻的記憶吧。」
「是啊。非常地，深。」
「非常深噢。不過能保有回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這麼覺得。」
「我也這麼認為。」
「那麼現在，我們開放現場Call In。點一首給您最有感覺的歌曲，並且談談，這首歌曲給您什麼樣的感覺，帶給你什麼樣的記憶或是回憶。」


【TURN　OFF】　1999 Summer Am 01:52

「噓……」她用右手食指點著嘴唇。
「嗯，我知道……」


【TURN　ON】　FM 104.9　Volume 08

「現在接聽來自板橋小裴的電話。晚安，小裴。歡迎你撥電話進來噢，想點哪首歌呢？」
「晚安，效華姐，我想點播張震嶽的『怎麼辦』。」
「哦，喜歡這首歌嗎？還是這首歌對你有什麼意義呢？願意和大家分享嗎？」
「因為，現在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TURN　OFF】　1999 Summer Am 02:28

「我只是說假如而已。請別介意。好嗎？」
「嗯……」她回。


【TURN　ON】　FM 104.9　Volume 23

「那麼，我們一起來聽聽，張震嶽的，怎麼辦。」
妳是我唯一的美夢啊　也是我唯一的煩惱啊　怎麼辦……

※

【TURN　OFF】　2003 winter Am 07:04

休假的日子，我起了個早。坐在窗台前的時間似乎已經過了很久。天氣很好，有蔚藍的晴空，也有明亮的陽光，卻一點也不悶熱。在這麼舒服的十月休假天，或許應該出門走走，作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
在我的窗外有個鋪上柏油大約三十度的斜坡，斜坡的兩側一點也不留縫隙地停滿貨車、轎車或是休旅車。相對於窗戶的正前方，是個胡亂植滿雜樹的小土坡，有針葉植物、灌木叢，還有許多不知名的矮樹。令人欣慰的是，在這其中竟然還能開得出橘色、黃色及白色的小花朵。在小土坡的後面，則是從窗台這邊眺望不到的另一個世界。
有時候我會想，在小土坡後面的另一個是住著什麼樣的人們，他們正在做些什麼事情，雖然我只需要繞過或是越過小土坡便能獲得解答，但是我並從未這麼做過。畢竟，繞過小土坡後所見到的那個世界，就已經不會在是從窗台這邊眺望過去所見到的那個另一個世界。
鋪上柏油路面的斜坡道，像是橫隔著我的窗台與小土坡之間的河流一般，築起一道形而上的高牆。我只能坐在窗台這端隔著透明的牆眺望著彼端的小土坡。風吹過小土坡，於其上的矮樹叢葉片發出婆娑的聲音，斜坡偶爾來回經過幾部機車或是汽車的引擎聲，從稍遠不知名的地方傳來像是打樁機的機械敲擊聲響，還有沿著斜坡行走的人們談話。我看著對面的小土坡，聽著各種聲音。對我而言，眼前稀鬆無奇的畫面怎麼樣也看不膩，一如往常的聲音怎麼聽也不厭煩。因為時間像是細長的河流，始終流動著。這一秒的樹葉擺動不會和下一秒的一樣，聲音也是。
我就這樣坐在窗台前過了中午。到了夕陽西斜，我仍然只是坐在窗台前。經過斜坡的行人已經拖著長長的影子。生活中的許多片段，就像是日晷一樣。從下午一點到三點所見的影子長度看起來似乎差不多，然後就放下心鬆一口氣。到了五點，影子拖的很長很長，才會像是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還沒作一樣。已經枯竭的黑色河床依然流動著，沉重日晷依然緩慢地爬行著。那些片段，非得起了明顯可見的變化，才會驚覺時間已經過去好多好多。然而，那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失了焦的底片，模糊不清。並且，再也對不回來。

※

【TURN　OFF】　2003 winter Am 03:27

風仍吹撫著，夜空繁星閃爍，但為何世界如此寂寞？
不行哪！不行哪！說好要更加堅強。
於是，我又開啟電腦，播放音樂，連結網路……
在凌晨三點二十七分又二十二秒左右的時候。

※

【TURN　ON】　2003 winter Am 08:04

「你怎麼總是寫這種怪文章？」我還在服役時的連長，正在我的房間瀏覽著我的新聞台這麼問我。
「也無所謂怪或不怪，那些只是我的心而已。」我躺在緊靠電腦旁的床舖上看著雜誌隨口回答。
「這種文章噢，全世界五十多億人裡面，大概只有你自己或就那麼一兩個人知道你想說些什麼。」連長像是在對我寫的文章下結論一般。
「請閱讀『尋貓冒險記』的第二段，裡面有解答。」
連長用滑鼠游標點進文章標題，似乎很用力的找我所謂的答案。「怎樣？哪裡有解答？」
「答案就是關於了解人的內心是很困難的那一段對話。」我繼續翻閱著雜誌。
「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內心很難了解？」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全世界五十多億人的內心都是非常難以理解的。」
「但是，在文章裡面，你不是透露著渴望被了解的心情？」
雜誌內頁廣告的漂亮模特兒令我多看了兩眼。視線停了兩秒鐘左右，我又繼續翻著。
「我想噢，全世界五十億的人都希望被了解吧，不只是我而已。而且，渴望歸渴望，不是光是渴望就能獲得些什麼的。所以那些文章，就當成奇幻小說讀也滿有趣的吧。」
房間的門似乎沒有關緊的樣子，門扉被空氣推動，絞鏈發出老舊門扉的鬆脫聲響。連長緊張的回頭，然後視線又放在我身上。
「什麼怪聲音？」連長有些過於緊張的樣子。
「門扉的聲音而已。」
「我以為宇宙人女孩出現了。」聽連長這麼說，我不禁地笑了起來。
「嘿！不會是宇宙人女孩，應該是Rei吧。」我仍不停的笑著。
「說到Rei我想到一件事情。」
「關於哪件事情？」
「我發現你文章提到的女孩子，似乎都是設定為短髮。有特別的意義嗎？」
「也沒什麼特別意義，喜好問題而已。短髮的女孩子對我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原來是這樣。」連長微微點著頭，像是獲得比較滿意的解答一樣。
「的確是這樣。不過你沒提到的話我也沒注意這件事情。」
「嘿！我肚子餓了，我們出門吃早餐吧。」
「好啊，」我把雜誌闔上隨手丟到一旁。「電腦給我用一下。」
「要做什麼？」
「砍掉新聞台一些文章。」我輸入密碼選擇要刪除的文章。
「幹麻砍掉？」
「避免有人窺伺我的內心。」我移動滑鼠游標，按下確定，然後關機。
「嘿！Rei又來了噢。」我對連長開玩笑的說。

※

【TURN　OFF】　1999 winter Pm 02:05

一九九九年的冬季末期，那時她留著短髮。長度還不到肩膀。我和她坐在仁愛圓環的雙聖，吃著芒果口味的冰淇淋。
「好吃吧！」她興奮地問。
「味道是滿好，不過現在還是冬天哪。」
「管它的。如果任何事情都有什麼既定模式的話，那就真的是太無趣了。」她得意的說。
我用小湯匙繼續挖著第二球芒果口味的冰淇淋。
「我想把頭髮留長。」她說。
「幹麻留長？現在這樣也滿好的。」
「長頭髮比較有女人味啊。」
「女人味與頭髮長度無關吧。」我說。
「你不喜歡長頭髮的女孩子噢？」
「應該說，長髮與短髮比較起來的話，我比較喜歡短髮的女孩子。」
「你知道為什麼女孩子在失戀之後會想剪頭髮嗎？」她問。
「大概剪掉以後頭部會比較輕吧。」我想不出到底在剪頭髮與失戀之間有哪些關聯性，所以信口回答。
「才不是這樣。有人說這是一種記憶指標。」她接著說。「在相戀的時候，男孩子會很輕柔的撫摸女孩子的頭髮。女孩子洗完頭髮，男孩子會用吹風機小心地吹乾她的頭髮。有時候也喜歡無緣無故玩著女孩子的頭髮。當戀情不再的時候，女孩子摸著自己的頭髮時候，會想起男孩。這個時候，就會剪去自己的頭髮，也把所有的依戀象徵性的剪去。」
「會有這種事情？幸好我沒經常玩妳的頭髮，也沒幫妳洗過頭髮。而且把頭髮剪掉就能忘卻的話，那麼很多事情會輕鬆的些。」
「是啊。所以我想把頭髮留長。」
「想留長就留吧。」
大約過了兩星期，她把頭髮剪短，只到耳下的長度。

※

【TURN　ON】　CD player ＃11：June
六月在夏天之前的心情　總是偶爾晴朗有點雨
來得快又去得急　少女憂愁的情懷
你猜猜六月單純的心中　藏著什麼樣的故事
忘不了那個男孩　和他滿腮的鬍渣

OH～OH～　有些悲傷卻又不許哭
OH～OH～　有點孤單卻又不認輸
雙魚座的女生　從來都不怪別人的錯

六月在春天之後的心情　總是偶而悲傷有點苦
往日的戀情　自己跌倒就不許哭
六月她帶著甜甜的笑容　她說〝我是快樂的魚〞
游在茫茫的人海　男孩你怎會明白

OH～OH～　有些悲傷卻又不許哭
OH～OH～　有點孤單卻又不認輸
幻想型的女孩　從來都不怪別人的錯

因為要記得你的模樣　六月在夏天又去了海邊
只要你知道　愛上你有些難過
是晴天　是雨天
走不出愛情的人是呆子　不應該留著一樣的髮型
只要你知道　離開後別來無恙
捨不得　忘了他

OH～OH～　想要躲在他的懷裡哭
OH～OH～　沒有他也真的不在乎
幻想型的女孩 從來都不怪別人的錯

因為要記得你的模樣　六月在夏天又去了海邊
只要你知道　愛上你有些難過
是晴天　是雨天
走不出愛情的人是呆子　不應該留著一樣的髮型
只要你知道 離開後別來無恙
決定要　忘了他

OH～OH～　有些悲傷卻又不許哭
OH～OH～　有點孤單卻又不認輸
OH～OH～　想要躲在他的懷裡哭
OH～OH～　沒有他也真的不在乎

※

【TURN　OFF】　2000 Summer Pm 02:05

「沒想到一轉眼又要畢業了。」
「是啊。感覺好像高中畢業才剛過沒多久而已。」聽不出我高中兼專科的同學，是感到興奮還是惆悵。
「接下來就要等著入伍了吧。」
「兩年哪。」
「兩年可以做很多事情。」
「不知道當完兵要做什麼。」
「我打算繼續升學。」
「考插大？」
「是阿。」我肯定的說。
「好像什麼事情都會在夏天發生一樣。」
「怎麼說？」
「畢業啊、考試啊、戀愛啊、海邊啊……諸如此類的。」
「那冬天咧？」
「冬天適合道別。」
接著我們談了許多關於學校的生活、女孩子、夏天以及許多還沒實踐的夢。
「那時候，你對那個女孩說了些什麼？」
「我對她說了一個謊。」
「為什麼要對她說謊？」
「因為，我想知道，心痛的感覺。」

退伍以後，朋友考了插大。而我，說過的事情，卻一件都沒完成。

※

【TURN　ON】　CD player ＃01：Summer

早晨六點五十分又四十七秒。我穿上運動夾克步行到便利商店買咖啡。太陽緩緩地升了起來，冬天的陽光落在身上令人感覺特別的舒服。回到家中，我開啟電腦的播放程式，聽著陳昇的Summer。冬天也要有夏天的心情哪！

嗯，身體暖暖的，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