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cnic   圍牆上的野餐

   《夢旅人》是岩井俊二緊接著在《情書》之後的電影,電影語言使用相當多,充滿許多隱喻及譬喻。再加上在網路搜索過一些資料後,發現所看的版本有部份劇情被剪掉,像是兩個男主角各自都有被性侵的部份。

   《夢旅人》的故事有些殘酷。
   三個精神病患可可、捲毛、小悟有著各自的心結,雖然說是精神病患,但筆者倒覺得他們三人像是純真的孩子一般,或許會做出有些是令人(成人)難以理解的舉動,但真正歇斯底里及變態的卻是醫生,醫生或護士們露出猙獰的面容來虐待病人,用曖昧的表情及肢體猥褻病人。
   這部電影最明顯的語言就屬「牆」了吧。

   「只要不逾越那道界線就沒問題了吧?」
   可可三人為了尋找聖經啟示錄中的「世界末日」,走在圍牆上。想接觸外面的世界,但是被規定禁止越過牆壁,所以他們選擇走在離世界最近距離的圍牆上端邊緣,但只要稍微一不小心,就會失足。小悟與可可和捲毛走失,於是在一次失足中頸骨斷裂,因此喪失生命。剛摔到地面的小悟還嘗試著爬回牆壁邊緣,但是一旦越過某些界線,就無法再回頭。小悟的頭顱不斷不斷沁出紅色鮮血,還試著將自己的頭顱挪正,但最後仍只能無力地倘佯在一片青綠色草地上,仰望最後的風景。
   其實小悟死亡掙扎的這個畫面相當唯美,運用高速的攝影方式,播放出來的畫面呈現流暢的緩慢,像MV一樣。襯著青綠色的草皮,小悟沁出來的紅色血液意外明顯,蔚藍無比伸手卻構不著的天空,灑在身上的陽光竟會如此和煦。加上岩井俊二總在這種時刻讓最輕柔、最純淨的鋼琴演奏曲流洩,因此更顯出生命是那麼地脆弱且殘酷。但是更殘酷的是,這個世界竟然是如此絢麗。

   捲毛從小學就被指導老師欺侮(指的應該是性侵),在一個下雨天失控殺死指導老師後反而造成揮之不去的夢靨,因此捲毛害怕下雨。每每下雨,指導老師的幻覺與罪惡感就會出現,折磨著。捲毛渴望世界毀滅,他認為只有如此才能解脫。因此他拿著聖經,走上尋找世界末日的圍牆上。

   可可有個雙胞胎姐妹,但是為了證明自己才是「真的」,所以與姐妹互相勒著對方頸子,生存下來的便是真的。可可存活了下來,被送進醫院。
   剛進到醫院的可可,兩手緊握著窗戶欄杆,像監獄的那種欄杆,仰望天空正在飛翔的群鳥。可可認為,她的父母親是神,她死亡的那一天,就是世界末日。

   為了安撫在下雨天失控的捲毛,可可給他一個「地球最後之吻」。

   雖然片名翻譯作《夢旅人》,不過英文片名 Picnic 提示到另一個語言,那即便是裝滿食物的手提野餐盒。那裡面應該也裝滿了夢。只是,當野餐盒打開的時候,卻是空的。於是可可與捲毛從「空的」野餐盒裡面拿出三明治,塗上調味料,大口咀嚼,還擦去殘留在嘴角的醬料。

   「那麼,讓我替你贖罪吧。」
   對著捲毛說完後,可可拿著從烏龍刑警身上奪取的手槍,指著自己腦袋,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可可身上的黑色羽毛,散落在橙紅色夕陽中。

   「當我死的時候,就是世界末日。」
   所以,捲毛抱著可可的身軀哭喊著。終於,他找到了世界末日。黑色羽毛仍然飄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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