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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能夠始終保持著微笑。

就算,天很黑。
就算,雨很大。
就算……



when you're smilin'
when you're smilin'
the whole world smiles with you
when you're laughin'
when you're laughin'
the sun comes shining through
but when you're cryin'
you bring on the rain
so stop your sighin'
be happy again
keep on smilin'
cause when you're smilin'
the whole world smiles whit you



台北街道正飄著細雨,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很空洞的氣味。下午四點半,我站在誠品敦南店前,等著像是永遠不會到站的公共汽車。到底十一月的灰色天空,什麼時候才會放晴。

誠品入口前的火車頭,在什麼時候被撤掉了?雖然前幾天就已經發現火車頭不見的這件事情,但是這次卻有種比較真實的感覺,所以不禁還是在誠品入口前假裝震驚了一下。火車頭真的不見了噢。我對自己說。

假如可以,真希望能搭上火車頭去旅行。搭上突然消失的火車頭旅行。嗯,一定要突然消失的那種火車頭才可以。

每次提到火車頭,或是得搭上火車的時候,我總是會想到安娜卡列妮娜。記得很久以前跟姊姊一起看根據原著改編的電影,還有更久以前看過小說翻譯的版本。下著雪搭火車的場景,真的就是一副想要烙跑的樣子,不然是要用自己的頭跟火車頭拼一下誰比較硬的那種感覺。總而言之,劇情總是會演變成這樣,簡直像是火車頭公式一樣的劇情。

這麼說來,想搭上突然消失不見的火車頭的我,是不是也有想要逃的念頭?

沒有吧。我想。

大概沒有吧。仍是我在想。

其實,用自己的頭撞火車頭,也是一種逃避吧。安娜那時候是不是也這麼想著?

獨自逛了一個下午的書店,感覺找書比看書花的時間還多,而看人又比找書花更多的時間,還好沒有要找什麼人。不過站在站牌前等著公車的時間,感覺似乎又比看書、找書、看人加起來的時間更長。我很清楚實際上只等了莫約十五分鐘而已。但是感覺就像等了半輩子一樣。如果我能活到五十歲的話,那麼截至目前為止的人生,我都站在這兒等那班公車。儘管那班該死的公車還不來。

真遺憾沒能搭上突然消失的火車頭。越來越討厭誠品書店……



遇見綠燈就前行,遇見紅燈就轉彎,只是絕對不要停止腳步。因為一但佇立,就要不斷思考,不免要面對何去何從。傷心咖啡店之歌的馬蒂是這麼想的。

然而,我站在站牌前等著公車,不斷的思考也夠久了,卻思考不出一朵花。乾脆學學馬蒂。於是我身體力行,一直不停地走著。但是並非能夠像馬蒂一般。就算腳步沒停下來,還是會不斷思考著,還是得面對何去何從。不過相同的是,仍然思考不出一朵花兒來。

關於我是誰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必要這麼費神思考?忘記那個名叫蘇菲的小女孩是怎麼說的了。

或許有些人會認為,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知道自己是誰,該怎麼活得有意義﹔也可以說,活著的本身就是找尋那個答案。或許也會有人認為,只要能夠活著就足夠了,管它有沒有意義﹔也可以說,活著的本身就是個意義。還或許會有人認為,活著不如死掉算了﹔也可以說,活著沒意義,死了比較有意義。也應該有人這麼認為,管它死的活的﹔也可以說,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意義。

我的程度跟不上這些人,還停留在這些問題之前的有沒有必要去思考的那個問題。或許應該再往前一些才行。

依照目前情況看來,還是到下個站牌就停下腳步會比較好。果然下雨天還是窩在家裡看漫畫最適合。

最近直覺似乎有些駑鈍。總是作錯誤的判斷。



到達下一個站牌之前,我遇到了兩位捷克人。為什麼我會知道他們是捷克人呢?說也奇怪,我就是知道。要是沒問題的話,我說他們兩位是山頂洞人應該也會有人相信才對。

其中一位捷克人身材矮小,膚色像是得了什麼病一樣的蒼白,令人感覺非常不好。另一位就顯的健康的多,總算有那種不辱國家名聲的感覺。真不知道我在他們眼裡是不是那種有辱國譽的外在形象。總而言之,我加入兩位捷克人的談話。

「你有看過那部電影嗎?」身材矮小的捷克人問。

「聽說是關於一群墮落的年輕人的墮落故事。」我說。

「沒看過,不過聽說滿好看的。」健康的那位捷克人說。

「下雨天蟛蜞菊的味道實在滿濃厚的。」我努力嗅著。

「要不要去星巴克喝杯咖啡?」得病的捷克人說。

「不了,我只想回到家。」我感覺非常無力。

「嗯,喝杯咖啡也好。」身材比較高大的捷克人說。

「那我先走了。」我把背包往上提了一下,然後繼續走著。

接著他們兩位用我聽不懂的語言交談著。我想那是西班牙語。

那兩位捷克人應該不只是來自捷克的捷克人。是不會說捷克語卻會說台灣國語和西班牙語,而且是住在台灣的捷克人。這其中一定有個重大陰謀。嗯,一定是這樣。

我回頭望了一眼那兩個捷克人,他們還繼續對談著。

哎……想自言自語總得有個假想對象吧。我繼續走著。



我極端厭惡以「不再」作為開頭的句子。那不只是簡單的否定句,而是意味著某種絕對性。舉個例子。比如:公車不再來、天空不再放晴、電話不再響、我不再……。例子還是就到這兒吧。

似乎任何時候,都能用抱歉或是道謝來作為結束。這麼說來,道謝與道歉也含著結束道別的意味。既然要道別為什麼不直接說聲再見呢?大概,無論說謝謝或是抱歉,都有種言不及義的感覺。簡單的說,就只是應付而已。感覺似乎有些不禮貌噢。或者,說抱歉或是謝謝,其實是在原諒自己。道謝與道歉式的道別,比較令人不會那麼沉重吧。

但是,如果可以的話,那時候,我也很想說聲再見。就算是用應付的那種語氣,也想說一次。



所以我希望,能夠始終保持著微笑。

就算,天很黑。
就算,雨很大。
就算,被遺忘。
就算,世界只剩下我一人。

就算,哪天你忘記了笑容,我會閉上眼睛,躲到你的身後,繼續微笑。

我希望,能夠始終保持著微笑。

當你微笑,我也開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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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はる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