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正當我敲著鍵盤想寫些什麼時,放在書架上的手機震動著,按下手機按鍵察看,是認識將近十年且正在服役中的好朋友傳簡訊給我。

「梯數都這麼老了還要站夜哨,真是淒涼。睡著了沒?」

我丟回一個簡訊給他「站夜哨還傳簡訊,重大缺失,有查哨軍官還是夜督你就腫了。我還沒睡。」

過不到卅秒手機又開始震動,來電顯示朋友的名字,我按下接聽鍵。

「喂!站夜哨還打手機,過太爽喔!」

「我這週留守,站哨人數不足連我都得站夜哨。」朋友直喊冤枉還打了個呵欠。

「唉......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這句話不是沒有原因的。國家安全靠你們這群站哨還打手機的阿兵哥保衛,真是想到就心寒。」我開著玩笑說。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以前你站安全士官的時候,還不是經常偷打電話給我,帶頭的士官都是這副德行了,怎能奢望阿兵哥多精實。」正如朋友所說,我在服役期間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說的也是噢,想想那些狗官都這樣糟糕,怎能奢望我們這群士官多精實。」然後我們都笑了。

接著我們欲罷不能的開始造口業,辱罵狗勢凌人的上司、唾棄自以為是的學長、批評講不聽教不會的學弟,連「小蜜蜂」也不放過的被視為奸商,就是避開關於自己也很慘綠的那一段。然後談著關於軍旅生活的一些瑣事。

「最近工作如何?」朋友轉換話題。

「九月中開始放大假,想休息多久都沒問題。」

「做不下去了嗎?」已經辭職了。我說。

「那個工作怎麼看都看不見未來,而且還得應付一大堆人際關係,拱手作揖屈膝的,這種情況等你退伍後開始工作也會遇到。」

「你那工作我覺得滿好的,工作輕鬆,能遇到的女孩子又多。」朋友有技巧的又轉了個話題。

「女孩子多沒有用哪!」全公司同事除了我和一位男性同志以外其他都是女性「我的女人緣在唸書時期就用光光了。」

「說的也是,女人緣耗盡後就變成男人緣比較好,乾脆去當GAY好了。」

「喂!夠了!並不是我歧視同性戀,」事實上我也擁有一兩位同志朋友「假如能有同性戀朋友的話我很珍惜這份友誼,記得我提過的那件事情嗎?」我提起過去在屏東泡溫泉的黑暗回憶「一開始有人有意無意的碰觸我的大腿,我以為對方是不小心的所以沒在意,後來他像抓到機會似的直直逕向我面前,手在暖暖的溫泉下方撫摸我的重要部位,嘴裡還說『能和你作朋友嗎』,你覺得,我應該回答『非常樂意與您成為好朋友』這種答覆嘛。」

「呃......我想想......」我感覺到電話彼端,朋友盡力忍住笑意而抽畜的表情。

「這還需要考慮!」朋友果然還是忍不住的笑了。

「換哨的時間快到了。」

「那收拾收拾去休息吧。」

「對了,」朋友像是想起重要的事情一樣「下星期我生日,我會把假挪到那一天休。」

「哈!你也廿五歲了!」

「是啊!在部隊都被叫老頭,想想時間過的真是快的嚇人。想當年我們才二十歲。唉......不過才眨個眼而已。」

不過是眨個眼就經歷了五年。那年我們二十歲,有許多夢想急著實踐,對未來充滿期待,每一天的晨曦到來都感到興奮。我們無畏無懼,頭頂著天,腳踩土地,彷彿世界的一切都能緊握在掌心。然而現在似乎只能接受慢慢逼近的現實,與漸漸遠去的夢想。

「那天要一起吃個飯慶祝嗎?還有誰會去?」

朋友列出一些唸書時感情較好的同學名單「吃完飯後再去唱個歌。」

「確定時間以後,傳個簡訊或是撥電話通知我。」

「沒問題,那我要換哨囉。」

「Bye」

五年前朋友生日那天,同樣地也是大快朵頤後去KTV唱歌。那年我們都愛陳昇,我送了陳昇「鹹魚的滋味」給朋友,還指定點唱「二十歲的眼淚」代替生日快樂歌。在燭光中,朋友不爭氣的潸然落下眼淚,儘管我們說好不再哭泣。

是二十歲的男人就不再哭泣
讓我們彼此就這樣約定
到四十歲的時候我們再相逢
笑說風花雪月算什麼

我想,今年,我也會點這首「二十歲的眼淚」祝福你的廿五歲。然後,我們將三十歲、四十歲。儘管年華老去,也請讓我們擁有彼此的友誼與回憶,一直唱著我們的二十歲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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